李清玄周明远苏曼卿符剑映山河免费在线免费试读

时间:2025-09-01 18:57:32

1引子民国二十六年的雪,比往年来得更早。终南山深处的青云观,已经断粮整整三个月。

最后一粒糙米落进陶碗时,观主玄阳道长正对着三清像打坐,灰白的胡须上结着细碎的冰碴。

“师父,米没了。”十七岁的李清玄捧着空碗进来,青布道袍洗得发脆,

袖口磨出了透亮的窟窿。他望着师父枯瘦的侧脸,喉结动了动——其实想说的是,

观里最后一只下蛋的母鸡,今早被饿极了的黄鼠狼拖走了。玄阳道长缓缓睁开眼,

眸子里映着供桌上仅存的半支残烛。“清玄,你入观多少年了?”“十年。

”“会画镇魂符吗?”“会。”“懂吐纳养气之法?”“懂。”道长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

咳得腰弯成了虾米,半晌才喘过气:“可你懂什么是饿吗?”李清玄愣住了。

他自幼在观中长大,学的是“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”,练的是“致虚极,守静笃”,

从没人教过他怎么应对胃里那团翻搅的火气。“明日下山吧。

”玄阳道长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,塞进他手里,“去寻些粮回来。

”布包里是半袋炒熟的黄豆,还有三枚磨得光滑的铜钱。李清玄捏着那枚温热的铜钱,

指尖忽然触到师父腕上的佛珠——往常挂在念珠上的玉坠不见了,

想来是早被拿去换了救命的口粮。“师父,那您……”“我守着观。”道长挥挥手,

重新闭上眼,声音轻得像雪落,“记住三戒:戒贪,戒嗔,戒妄。红尘炼心,

什么时候悟透了,什么时候回来。”李清玄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,额头撞在冻硬的青砖上,

发出闷闷的响。他背上那柄传了三代的桃木剑,剑鞘上的漆皮早已剥落,

露出底下泛红的木色,像凝固的血。下山的路被积雪覆盖,分不清哪里是路,哪里是崖。

李清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,回头望时,青云观的飞檐已经缩成了雪地里的一个小黑点,

仿佛随时会被这场大雪彻底吞没。他不知道,师父让他寻的从来不是粮。

山脚下传来从未听过的轰鸣声,那是进山的火车在鸣笛。李清玄攥紧了油布包,

掌心的铜钱硌得生疼——他以为自己要去的是人间,

却不知正一头撞进了比终南山的风雪更乱的世道。而那三戒,早在他踏下山门的那一刻,

就注定要碎个彻底。2第一卷:下山迷局第一章:离观终南山的雪下了三天三夜,

青云观的藏经阁檐角挂着三尺长的冰棱,像一柄柄倒悬的水晶剑。李清玄跪在三清像前,

听着师父玄阳道长用沙哑的嗓音重复那三条戒律,

冻得发僵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道袍上的补丁。“戒贪,见金银不动心;戒嗔,

遇横逆不迁怒;戒妄,对众生不欺瞒。”玄阳道长将半袋糙米塞进他背篓,“去吧,

寻够三个月的粮便回来。”李清玄抬头时,

正撞见师父藏在袖中的手——那只曾握着拂尘的手,此刻指节肿得发亮,

冻疮裂开的口子渗着血珠。他喉头哽了哽,

终究没敢问观里仅剩的半坛咸菜够不够师父撑到开春。下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。

积雪没到膝盖,桃木剑的剑鞘撞着岩石,发出空洞的声响。他走了整整两日,

才在暮色中看见山脚下的铁轨,像两条银蛇钻进远方的黑雾里。

“呜——”震耳的轰鸣让李清玄猛地后退,以为是山中精怪作祟。他慌忙摸出黄符,

却见铁皮巨物喷着白气碾过铁轨,车窗里透出昏黄的光,映着一张张陌生的脸。

有个穿洋装的女人探出头吐烟圈,淡青色的烟雾被风卷着扑到他脸上。“妖气!

”李清玄捏诀念咒,却被那股呛人的味道呛得咳嗽。周围赶车的车夫们笑得前仰后合,

有人用他听不懂的方言喊:“这道士怕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?”他攥紧背篓带子,

第一次觉得师父说的“红尘”,或许比终南山的暴风雪更让人胆寒。

3初遇苏州码头的风裹着鱼腥气,刮得人脸颊生疼。李清玄蹲在石阶上啃冷糙米,

看挑夫们扛着货箱在跳板上飞跑,木桨击水的声音里混着船娘的吴侬软语。

他数了数兜里的铜钱,够买三个菜包子,却不够雇船去师父说的“繁华处”。“小子,

懂不懂规矩?”阴影罩下来时,李清玄正把最后一粒米塞进嘴里。三个敞着怀的汉子堵住他,

为首的刀疤脸晃着黄铜烟杆:“这片码头是我们豹爷的地盘,要饭也得交份子钱。

”他想起师父说的“戒嗔”,拱手道:“贫道云游至此,身无分文,还望海涵。”“海涵?

”刀疤脸笑出声,烟杆往他肩上一戳,“我看你是找揍!”烟杆砸下来的瞬间,

李清玄本能地侧身,指尖顺着对方胳膊一引。刀疤脸没料到这瘦小道长有这般身手,

踉跄着摔进泥水里,溅起的腥臭混着血污扑了满脸。“反了你了!

”另两个汉子抄起扁担打来。李清玄踏着九宫步躲闪,桃木剑“噌”地出鞘,

剑身在阳光下划出冷光——他没真砍,只是用剑脊在两人手腕上各敲了一下。

扁担当啷落地时,围观人群里爆发出喝彩。李清玄收剑回鞘,

却见个穿月白旗袍的女人站在圈外,鬓边插着朵红绒花,手里把玩着银质烟盒。

“道长好身手。”女人声音像浸了蜜,“我是‘曼春班’的苏曼卿,正好缺个看场子的,

不知肯不肯屈就?”李清玄望着她旗袍开叉处露出的雪白小腿,

慌忙低下头:“出家人不近女色。”“那就当杂役,管吃住。”苏曼卿笑得眼尾起了细纹,

“总比在码头被人打断腿强,对吧?”他摸着咕咕叫的肚子,想起师父说的“随机应变”,

终究点了头。跟着她往戏班走时,听见身后有人议论:“苏老板又捡着宝了,

这道士怕是有点来头。”4破戒戏班后台像个万花筒。油彩味混着胭脂香,

旦角们对着镜子贴花黄,武生光着膀子练翻筋斗,竹制的刀枪剑戟堆在墙角,

比青云观的法器热闹百倍。李清玄被安排睡在道具箱上,夜里常被梦呓和吊嗓子的声音惊醒。

他原以为苏曼卿是要他对付码头那些地痞,直到第七天傍晚,看见她对着镜子反复涂抹口红。

“今晚陪王老板吃饭,你跟着。”苏曼卿把件黑褂子扔给他,“少说话,多动手。

”八仙楼的包间里,肥头大耳的王老板搂着苏曼卿的腰,手往她旗袍领子里钻。

李清玄攥紧拳头站在角落,看苏曼卿强笑着灌酒,酒杯里的红酒晃得像血。“王老板,

戏班下个月的场地费……”“好办。”王老板捏着她的下巴,“陪我回公馆唱通宵,

别说场地费,金条都给你。”酒杯“哐当”碎在地上。

李清玄没看清自己是怎么冲过去的,只知道拳头落在王老板脸上时,

心里那团被“戒嗔”压制的火气终于炸开了。保镖们涌上来时,

他像疯了一样挥舞桃木剑,剑鞘砸翻了餐桌,鱼翅羹泼了王老板满身。“李清玄你疯了!

”苏曼卿尖叫着去拉他,却被他带得摔倒在地。混乱中,他听见王老板嘶吼:“查封!

把这破戏班给我查封!”三天后,戏班的招牌被摘下时,苏曼卿把一个包袱扔在他脚边。

“你走吧。”她眼底的红血丝比胭脂还艳,“你那套道法,在这世道连自己都护不住,

还想护别人?”李清玄望着她转身时颤抖的肩膀,忽然想起师父说的“戒妄”。

他是不是太妄自尊大了?以为凭着一身本事就能分清是非,却不知这乱世里,

连苏曼卿的笑里都藏着刀。苏州河的风吹过空荡荡的戏台,卷起几张残破的戏文。

李清玄背着包袱站在码头,手里捏着苏曼卿偷偷塞给他的两块银元,

第一次不知道该往哪里走。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,像极了谁在哭。

5第二卷:江湖诡道第四章:拜师上海的雾总带着股煤烟味,

把法租界的洋楼都裹成了模糊的影子。李清玄蹲在城隍庙的香炉旁,

看着香客们往功德箱里塞银元,肚子饿得直响。他已经三天没正经吃东西,

苏曼卿给的两块银元,在买了一张去上海的火车票后就所剩无几。“这位道长,面有饥色啊。

”一个穿着锦缎马褂的中年男人站在他面前,山羊胡梳得油亮,手里拄着嵌玉的拐杖。

他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,腰间鼓鼓囊囊的,一看就藏着家伙。李清玄警惕地站起身,

握紧了背上的桃木剑。在苏州的经历让他明白,这世道里笑盈盈的未必是好人。

“在下周明远,人称白眉道长。”男人捋着胡子笑,“看道长像是同道中人,

不如到寒舍一叙?”李清玄犹豫了。他看这男人虽衣着华贵,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,

可肚子里的饥饿感实在太强烈。正迟疑间,周明远已经让保镖递过来两个热乎乎的肉包子。

“先垫垫肚子。”周明远笑得和善,“我那观里,管够。

”跟着周明远走在租界的石板路上,李清玄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。黄包车在身边飞驰,

留着大胡子的洋人搂着穿洋裙的女人说说笑笑,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闪得他眼睛发花。

他小声问:“道长,您这观在何处?”周明远哈哈一笑:“在心里,心诚则灵嘛。

”他们走进一栋气派的洋楼,里面却布置得古色古香。供桌上摆着三清像,

香炉里插着粗大的线香,烟雾缭绕。周明远让下人给李清玄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,

自己却吃得很少,只是一个劲地劝李清玄多吃。酒过三巡,周明远才慢悠悠地说:“道长,

我看你身手不凡,却似不懂这尘世的规矩。如今这世道,光有本事不行,还得有门路。

”李清玄放下筷子:“道长有何指教?”“我看你是块好料,不如跟着我混。

”周明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“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,比在山里强百倍。

”李清玄想起师父的“戒贪”,正要拒绝,

周明远又说:“你以为我是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?不过是帮人看看风水,驱驱邪祟。

都是积德行善的好事。”李清玄心动了。他确实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,而且周明远说的,

听起来也不算违背道法。于是他点了点头:“承蒙道长不弃,贫道愿追随左右。

”周明远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:“好,好!从今天起,你就是我白眉道长的徒弟了。

”6问道跟着周明远混了些日子,李清玄渐渐发现不对劲。周明远所谓的“看风水”,

不过是糊弄那些有钱的乡绅;“驱邪祟”,更是用些障眼法骗人钱财。他教给李清玄的,

也都是些骗人的把戏,什么“纸人变活”“清水变酒”,全是戏法。

小说《符剑映山河》 符剑映山河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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