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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我看着她，嘴唇动了动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「你那是什么眼神？怀疑我？」

张兰抱着胳膊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
「没错，我就是怀了别人的孩子！怎么了？你敢把我怎么样？」

她笑得前仰后合。

眼泪都笑了出来。

「你这种废物，连让我给你生孩子的资格都没有！」

说完。

她像是再也忍不住，弯下腰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。

秽物吐了一地。

酸臭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。

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但我还是默默地转身，去了卫生间。

我拿出抹布和水桶。

跪在地上，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她留下的狼藉。

就像过去三年里的每一天一样。

2

第二天，我醒来的时候。

张兰已经走了。

床的另一边是冷的。

枕头上还残留着那股陌生的古龙水味。

我沉默地起床，洗漱。

镜子里的男人，三十出头，眼角已经有了细纹。

眼神黯淡，像一潭死水。

我换上干净的工装。

在门口的鞋柜里，拿出了张兰那双带泥的高跟鞋。

我蹲在卫生间里。

用旧牙刷，一点一点地把鞋跟里的泥土刷出来。

再用湿布擦得锃亮。

然后放回鞋柜，摆得整整齐齐。

做完这一切。

我从床底下，拖出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子。

里面是我攒了五年的钱。

一共三万零八百六十二块五毛。

是我准备用来开个小五金店的本钱。

张兰的弟弟下个月要结婚。

女方要十万彩礼，还要一辆车。

张兰逼我把这笔钱拿出来，给她弟弟买车。

我没同意。

她就用尽了各种方法折磨我。

冷战，辱骂，还有昨晚的摊牌。

我数出了整整三万块钱。

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装好。

剩下的八百多块零钱，我塞进了口袋。

我骑着我的破电瓶车。

去了张兰弟弟家。

他叫张伟，比张兰小五岁，游手好闲，没个正经工作。

我到的时候，他正翘着二郎腿在打游戏。

我把塑料袋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。

「这里是三万块。」

「就三万？」

张伟暂停了游戏，皱起了眉头。

「我姐不是说，你至少有五万吗？王建国，**是不是藏私房钱了？」

他站起来，比我高半个头。

一脸的凶相。

「我就这么多。」

我平静地看着他。

「不够！一辆最便宜的国产车都要七八万！你这点钱够干嘛的？」

他一脚踹在茶几上。

「我不管，下个星期之前，你必须再给我拿五万过来！不然，我就让我姐跟你离婚！」

「随便。」

我丢下两个字，转身就走。

身后传来张伟气急败坏的骂声。

我没有回头。

骑着电瓶车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。

太阳很大。

晒得柏油路都有些发软。

我的心，却比冬天里的冰还要冷。

傍晚的时候。

我骑车到了城郊的一个废弃的工地。

这里以前是个建了一半的楼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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